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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與死的界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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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訓練,對從來沒有進過軍營的學員來說,也許還有點困難,第一天,就有人因為引體向上只能做上十個,還有人在做匍匐前進時,足足用了兩倍時間才完成任務,拖後腿現象嚴重,被科夫曼教官毫不猶豫的踢出了訓練營。

但是這些訓練,對在第五特殊部隊,接受了八年變態訓練的風影樓來說,卻連熱身都不算。知道風影樓這位“神之子”的特殊身份,在見識了他遠超初級訓練營考核要求的軍事素質後,科夫曼索性對風影樓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任由他每天把更多時間,都投入到對各種“聖戰”宣傳手冊的研究當中。

只是看到自己年僅十五歲的兒子安德羅,就像是個跟屁蟲似的,每天跟在風影樓身後,科夫曼的臉上,偶爾也會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但是他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其實就連風影樓都奇怪,他的身上早就沒有零食了,為什麽安德羅會這麽喜歡纏著自己。就算他在研究本拉登親自編寫的各種“聖戰”宣傳書籍時,安德羅都能搬個小凳子,雙手支著下巴,對著他一看就是幾個小時。

難道……

就是因為別人都留著亂糟糟的大胡子,整個訓練營裏,只有他和科夫曼教官,每天下巴刮得幹幹凈凈,所以才因此顯得與眾不同?

風影樓每天都在努力閱讀著來自 全世界十八個國家,四十多個伊斯蘭激進組織,群策群力匯聚在一起的“聖戰”宣傳資料,他通過CD,聽本拉登親自做的演講錄音,只要和“聖戰”有關,風影樓都會把它們反覆播放,反覆學習。而每天到了中午和晚間,大家一起討論心得的時候,風影樓更永遠是發言最多,提問最多的一個。

他就像是一塊海綿,用驚人的速度,吸收身邊的一切,沒過多久,再提到“美國人,俄羅斯人,猶太人”這三條必須發動聖戰進行肅靜的毒蛇時,風影樓已經可以談得頭頭是道。

說到學習的精神,說到吸收知識的熱情,風影樓絕對是整間訓練營中最出色一位。

反正自己打入阿富汗恐怖分子訓練營,也不需要做什麽破壞工作,更不需要執行可能暴露身份的秘密行動,風影樓就這樣大模大樣的學習,任由時間一天天在忙碌與充實中飛逝,任由安德羅這個奇怪的小家夥,每天搬著小板凳跑到他身邊,以驚人的耐心,陪著他一坐就是半天。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了將近二十天,一直到了某一天的晚上,當風影樓在看似不經意中,從八個人擠在一起的通鋪上爬起來,一邊舒展著腰肢,一邊透過宿舍的窗戶向訓練營外面的沙漠裏眺望時,驚訝的神色,突然從風影樓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竟然在遠方視線可以觸及的區域,隱隱看到了一片有別於月光反射的淡淡晶瑩。這種柔和光線,產生的原因,來自於沙粒中的石英被太陽照射後,到了晚上,慢慢綻放出來的光芒。

這是一種沙漠裏常見的自然現象,沙粒裏含有太多石英的區域,在天氣最暑熱的時候,也很容易產生海市蜃樓這種自然景觀。但是當這片晶瑩竟然隱隱拼成了一個看似隨機的圖案時,風影樓明白,已經有第五特殊部隊的同伴潛伏到這個訓練營附近,而且對方知道他的存在,正在用這種第五特殊部隊的專用通訊方法之一,讓他想辦法和對方碰面。

風影樓輕輕推開了宿舍的門,他早已經把這扇門研究透了,知道用多大的力量,用什麽樣的角度,用什麽樣的速度把它推開,才不會發出“吱啦”一聲,在夜間會顯得過於刺耳,甚至有些驚人動魄起來的門軸轉動聲。

手表上的時針,已經指向當天淩晨兩點三十分,在黑暗的蒼穹籠罩下,這片阿富汗北部的大沙漠,已經陷入了甜甜的沈睡,面對這一片空曠的世界,兩名值勤的基地組織成員,已經耐不住夜晚的寂寞,站到了一起,在小聲的交談著什麽,當微風掠過被陽光曝曬了一天,現在終於散盡熱量的沙礫表面,發出一片沙沙的聲響,更為這片最原始的世界,平添了幾分悠然而與深遠。

呼吸著這幽冷中帶著舒爽的夜風,風影樓一臉尿急的模樣,走向了訓練營黑暗的角落,在確定沒有任何人註意他後,他輕描淡寫的越過了訓練營只有一人多高的圍墻,不動聲色地消失在墻角黑暗的陰影裏。

在那片石英散發出來的柔和晶瑩光芒指引下,風影樓走到了一個沙坡的背面,他擡頭看了一眼頭頂那輪皎潔的圓月,最後抽出買買提送給他的佩刀,以它為信號鏡,對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四點鐘方向,連續做了三長兩短,五次信號投射。

十幾秒鐘後,相同的信號,從黑暗中回覆過來。風影樓再沒有遲疑,迅速向光線投射的方向潛行過去。

當風影樓終於和對方碰面後,他的臉上再次揚起了一絲訝色,但是很快就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這支成員編制為十一人,不遠千裏滲透進入阿富汗的第五特殊部隊,三名領隊竟然是陳徒步、李凡和龍王!

雖然他們三個人都已經年滿十八歲,但是畢竟從來沒有過跨境作戰的經驗,李向商教官把他們三個人派出來,一方面是有讓他們參加低危險等級的任務,增加團隊配合的意思,另外一方面,當然是希望風影樓和陳徒步之間,可以在面對危險時,下意識的彼此依靠,消除他們之間,從一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就積下的仇怨。

李凡和第一火力支援小組,就靜靜趴在他們左側的一個沙岳上,他身上披著一層偽裝布,而他手中拿的,赫然是一枝有效射程高達一千二百米的狙擊步槍,一旦恐怖分子訓練營發現他們的行蹤,僅僅是李凡一個人,在潛伏地點曝光之前,就足以讓對方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至於龍王,他現在的體能,已經可以背負起火力最強悍的格林特六連裝單兵火神炮,更可以同時攜帶五千發子彈,但是為了減輕負重,他手裏拎的是一挺班用輕機槍,看他帶領第二火力支援小組,選擇的火力支撐點,赫然可以和李凡形成火力替補,不但能對訓練營裏的恐怖分子實施高強度交叉火力打擊,到了必要的時候,更可以梯次撤退。

看著這一幕,風影樓必須在心裏承認,三年時間過去了,陳徒步、李凡、龍王這三個人,在能力方面也得到了足夠成長,已經具備了一支特種作戰小組,必備的默契與信任。

也就是因為有李凡和龍王兩個人監視四周,風影樓和龍王,才敢蹲在沙丘的陰影後面放心交談。

陳徒步沒有和風影樓廢話,他低聲道:“任務結束,立刻跟我們撤離,汽車就停在四公裏外。”

早已經學會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風影樓,沒有任何猶豫,他跟著陳徒步調頭就走,一邊走,一邊輕輕一挑眉頭,低聲道:“出了什麽事?”

“你不知道?”

借著月光,看著陳徒步臉上的表情,風影樓隱隱明白,李向商突然中斷他走到這種程度,幾乎不會再有危險的潛伏任務,更直接派出以陳徒步為首的特種作戰小組,把他強行帶走,外界肯定出現了什麽巨大變化。

“四天前,本拉登基地組織,又在美國搞了一場恐怖襲擊行動。”

陳徒步知道風影樓的性格,如果不把事情解釋清楚,風影樓根本不會老老實實跟著他們撤出,他低聲道:“這一次本拉登搞得過火了,他派人劫持了四架客機,其中有一架以美國國會大廈的飛機,因為機組人員和乘客拼死反抗失去控制而墜毀,現在已經證實,機上四十五人,全部陣亡!”

“另外兩架飛機,連續撞擊到美國世貿大樓上,南大樓被撞擊後,燃燒了五十六分鐘後,最終在九點五十九分倒塌,北座大樓燃燒了一百零二分鐘後,於上午十點五十八分倒塌,北樓倒塌時,碎片嚴重毀壞了世界貿易中心七號大樓,而這座大樓結構完整性又被大火破壞,在當天下午五點二十分倒塌!三座大樓裏的人員死傷數量現在還沒有統計出來,但是根據預測,大概會超過三千人。而兩架撞到世貿大樓上的客機,一架乘客九十二人,一架乘客六十五人,全部陣亡”

“最後一架客機,目標是美國五角大樓,在撞中五角大樓其中一角後,機上人員六十四人,全部陣亡!”

陳徒步說出一個數據,風影樓的眼角就輕輕跳上一下,本拉登竟然一手策劃了一場如此驚天動地的恐怖襲擊事件,竟然一口氣,就“消滅”了三千多名美國無辜平民,也難怪陳徒步在說到四架客機上,被劫持無辜枉死,甚至是死無全屍的乘客時,用的不是遇難,而是直接使用了軍人才有資格獲得的名詞……陣亡!

“四天前,”風影樓的雙眼一凜,現在是兩千零一年的九月十五號,那麽四天前,就是九月十一號。九一一是美國的報警電話,本拉登基地組織,選擇在九月十一號,對美國發動恐怖襲擊,這其中更透露出太多挑釁的意味。

在恐怖分子訓練營,風影樓他們沒有電話,沒有電視,不能收聽廣播,如果不是和陳徒步會合,他甚至不知道,在外界竟然發生了這樣一場足以讓世界格局,都發生變化的驚天大案!

風影樓脫口問道:“本拉登基地組織,有沒有站出來,宣稱對此事恐怖襲擊事件負責?”

看到陳徒步竟然在搖頭,就連風影樓的身體都微微一凝。

“如果有恐怖組織,對美國實施了恐怖襲擊,卻沒有人站出來,宣布對此次事件負責,美國FBI情報系統就會全部張開,搜索一切可能成為證據的情報,再由美國總統身邊的白宮智囊團進行判斷。一旦白宮智囊團對某個恐怖組織的懷疑度超過了百分之五十那美國就可能會向該恐怖組織所在的國家直接宣戰!”

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李向商教官說過的話,如此清晰的在風影樓的耳邊響起。風影樓低聲道:“那阿富汗塔利班政權是如何回覆美國的?”

“塔利班政府的最高領導人奧馬爾在接受‘美國之音’采訪時,已經當眾說了,美國即使再強大一倍,也不可能戰勝塔利班政權,他還建議美國應該更改對外政策,因為只要真主和塔利班同在,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他們。”

陳徒步低聲回覆道:“奧爾巴還透露,他不會把本拉登交出來,他甚至說,美國不敢攻打阿富汗,否則的話,他們就會前蘇聯一樣,陷入到戰爭的泥沼中自取其辱。他更當眾建議美國,在指責別人之前,最好先自我反醒,看看自己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聽到這裏,風影樓終於忍不住脫口道:“看來這一次美國真的要對阿富汗開戰了!”

陳徒步用力點頭,塔利巴政府最高領導人,奧爾巴到了這份上,還說大模大樣地說著美國不敢攻打他們的話,不是自欺其人,就是腦袋進水的自大過度!

先不說以美國的軍力,的確有自傲的本錢,就連他們自己都坦承,他們有充足的國力和軍隊,同時在世界上打兩場局部戰爭。換句話來說,在彼此不拼上老命的情況下,美國可以同時和兩個中國開戰,而國內經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擁有如此壓倒性的軍事優勢,他們又怎麽會害怕一個區區阿富汗?

如果沒有美國等軍事強國的暗中支援,把各種武器彈藥和藥品,源源不斷的輸入到阿富汗,使他們的游擊隊越戰越強,以阿富汗這樣一個國家,又怎麽可能把蘇聯拖進戰爭的沼澤中?

現在本拉登把事情做絕了,包括俄羅斯在內,又有哪一個國家,還會再向他們輸入武器和各種戰略資源,幫助他們抵擋美國的“侵略”?

最重要的是,三千以上的無辜平民死在911恐怖襲擊當中,這樣巨大的危險,這份濃得再也無法化開的血與淚,那不斷燃燒的世貿大樓,都成為美國公民心中,一份揮之入去的陰影。

如果美國政府,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肯出兵,如果美國政府不能血債血償,為死難者討回一個公道,僅僅是國內人民怒憤的呼聲和不滿,就足以形成一道能夠將現任執政黨徹底淹沒的驚天駭浪!

除非奧爾巴的態度突然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當眾表現出足夠的配合,願意交出基地組織領導人本拉登,並和基地組織從此斷絕關系,否則的話,美國進攻阿富汗的反恐戰爭,已經勢不可免!

難怪李向商會直接下令,讓陳徒步把風影樓帶回國!

“汽車那邊誰在接應我們?”

風影樓絕對不相信,李向商沒有派出一個重量級教官壓陣,就敢讓陳徒步他們這樣一批缺乏實戰經驗的學員滲透進入已經註定成為世界焦點的阿富汗。

“是薛寧波教官!”

陳徒步還沒有回答,已經帶領第二火力支援小組追到他們身邊的龍王,已經大踏步走過來,他重重拍了風影樓肩膀一下,低聲道:“兄弟,節哀,等我們回去了,再一起想辦法為教官報仇!”

風影樓猛然停下了腳步,他不知道龍王的話什麽意思,他也不願意去猜想,但是迎著龍王那雙微微發紅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風影樓的雙手,他的全腿,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風影樓怕了,他真的怕了,“為教官報仇”,龍王的這句話,說明了什麽,他們又要為誰報仇?!

“陳徒步,你老實告訴我,是誰……死了?!老實告訴我,除了九一一事件,究竟還發生了什麽?!”

就連風影樓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在不停的輕顫著,帶透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哭意,他真的希望,龍王剛才說的話只是在和他開玩笑,他真的希望,剛才他只是聽錯了,他真的希望,陳徒步會一臉輕松的告訴他,第五特殊部隊一切都好,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是風影樓很快就絕望了,因為陳徒步在月光下的臉色竟然是那樣的白,一片雪一樣的蒼白!

“龍建輝教官……在四天前,陣亡!”

聽到陳徒步的回答,風影樓徹底楞了,徹底癡了,徹底傻了,他傻傻地望著陳徒步,足足看了半分鐘,才用夢一樣的聲音,道:“假的吧?!”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龍建輝。東海龍王的龍,建造紫禁宮的建,光輝灑遍大地的輝。我呢,什麽都學,樣樣都懂,樣樣稀松,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養老鼠,所以現在已經三十大幾了,依然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看起來自在灑脫,實際上心裏比誰都急的光棍一條!”

當然應該是假的,風影樓絕對不會相信,那個在八年前,帶著一臉灑脫而不馴的笑容,站在小禮堂的講臺上,用上面一番話做出自我介紹,在輕描淡寫之間,就獲得所有人好感的男人,竟然會陣亡!

“龍建輝教官可是獠牙啊,第五特殊部隊,到現在只出現了兩顆的獠牙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熾熱的,惶恐的眼淚,已經瘋狂的從風影樓自以為已經堅強得再也不會哭泣的雙眼中奔湧出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絕不能失控的放聲哭叫,所以他只能用雙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他絕望的哭泣聲,仍然那樣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龍建輝教官,他,他,他,他那麽強,他還沒有親眼看到奧運會在我們的國家召開,他還沒有在脫下軍裝後,去尋找自己新的人生呢,他怎麽可能,就這麽的……走了?!”

“在四天前,也就是和本拉登襲擊美國世貿大樓的同一天,龍建輝教官他們得到情報,東突恐怖分子三號頭目阿米拉力,會帶領接受過生化武器培訓的組織成員,通過阿富汗邊境潛回中國,對烏魯木齊市進行化學武器襲擊。”

陳徒步在這個時候,根本不敢面對風影樓那一雙寫滿太多絕望與悲傷的眼睛,但是他仍然低聲道:“在雪山訓練營的龍建輝教官,帶領一批正在接受雪山訓練的學員,聯合一個武警中隊,伏擊東突恐怖分子,結果沒有想到對方早有預謀,已經在後方的冰大板,預設了埋伏圈,當龍建輝教官他們發現情況不對時,他們已經陷入一個根本無法得到空降支援的雪谷當中,恐怖分子更用炸藥引發了雪崩,將援軍阻隔在雪谷外面。”

在得不到支援的兵家絕地,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而己方大多士兵,都是沒有實戰經驗的武警部隊軍人,而第五特殊部隊的這人,也是一批還沒有正式畢業,同樣缺乏實戰經驗的學員……在這種情況下,龍建輝教官再厲害,他畢竟還是一個人!

就是在一陣意識模糊中,陳徒步的話,還是那樣尖銳,又是那樣清晰地傳進了風影樓的耳朵:“戰鬥整整打了六個小時,整個中隊的武警部隊官兵,除了他們最高指揮官沈浩,全部陣亡。可是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的兄弟,卻在戰俠歌的帶領下,從正面突出重圍,據說……龍建輝教官,在戰場上,單槍匹馬就射殺了整整一百個敵人,他……無愧於獠牙之名……”

陳徒步再也說不下去了,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崇拜龍建輝教官的力量,喜歡他的處事風格的學員,又何止風影樓一個?!

“戰俠歌?他怎麽樣了?”

又是一個風影樓熟悉的名字。

“他沒有死,他帶領十五名兄弟,沖出重圍,延著冰大板一路撤進了俄羅斯,但是在俄羅斯境內,他們等到的不是俄羅斯軍隊,而是蓄勢已久的車臣恐怖分子!為了救回戰俠歌,朱建軍教官已經宣布脫離第五特殊部隊,以個身份,進入俄羅斯。”

接替陳徒步回答下去的,是最後跟上來的李凡,“無論本拉登襲擊美國世貿大樓的行動,東突組織試圖在冰大板,全殲中國軍隊的反常大規模軍事行動,還是車臣恐怖分子無懈可擊的配合,我看都是他們事先早有預謀的一次大規模,大範圍的軍事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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